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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
我睁着眼,什么也看不见,周围一片黝黑。
火车轰隆的声音一路辗在我的中枢神经上,恍惚,头痛。
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远的行程,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处。只知道,此刻很冷,很孤单。
我不晓得,当你醒来看到我昨夜的短信后,是不是又像从前一样,对着西窗我送你的风铃拼命吸烟?仍是疯个别的拼命打我电话?
我逼迫自己不要去想你此时的疼痛。由于那样,我又会像从前一样,揣着一颗流血不舍的心,掉转头向你一路疾走,像一只受伤的鹿,寻找包庇和爱抚。无论在这之前,我说出那些绝情的话时表情是如何的动摇和冷淡。
实在,每次明明是我先伤你的心,最后又反要你来抚慰我。在你眼前,我永远是个任性专横的孩子,时刻让你哄着宠着。你若有片刻的疏离冷清,我就像只小鸟,用锋利的喙尖在你错误的伤口重复叼啄,直至鲜血淋漓也不解气。你总是忍着痛苦悲伤任我发泄,临到最后还要强装微笑向我道歉。
我就是这样一次次的欺侮你,折磨你,伤害你。而你却是这样一次次的谦让我,呵护我,溺爱我。
想你早已明了,我这样的人是不能和你同居一室的,我们都太要强。你是个狂妄的男人,在人前景色无穷、掷地有声,不必为我这样率性无理的小女子冤屈你本人,更不用把毕生的幸福系于我这样喜怒无常的纤弱身躯。
我不值得你守候,因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。
2、
当列车驶进昆明的站台时,一缕阳光斜过车窗的玻璃,照在我的脸上。
我忽然决意起身,追随一群生疏的人流,涌向这座陌生的城市。
昆明,花园普通的城市,冬日街头攒动的颜色照旧缤纷亮丽、鲜活明显。我只是一个途经的流亡者,我的魂不守舍与这个都市的繁荣心心相印。
站在西山酒店十五层的落地窗前,很意外的看到了滇池,澄净的水面上,是蔚蓝的天空,洁白的海鸥成群翱翔。
我悄悄享受着这刻的静谧和宽阔。你的身影忽从天涯漫天铺过来,将我包抄。我要窒息。
我已逃了那么远,你怎么来了?怎么会?我走时明明已把你锁在了梦土。
我蹲在陌生城市的一隅,无助的抽咽起来。
站起来时,雪白的被子和床单在旋转,我溘然想到了逝世亡。
有谁能领会,相爱不能相守的苦楚和煎熬?那些孤单的时光,那些寂寞的夜里,你一次次召唤我的名字,那么蜜意,那么凄厉,我早已泪流满面,泣不成声。
如若以此逃离,是否才干平安无事?
3、
我毕竟迷恋红尘。
深夜十一点,我支持着发烫的身子,脆弱而茫然的走在昆明的街头,到处寻找药店。
一路上,霓虹闪耀,火树银花,这座城市的大人跟孩子正以不同的方法纵情享受一个泊来的节日――安全夜。
想起了去年的安然夜,我和你都喝醉了。只是,我们仍然呆在各自的城市。你站在寒风中,谈话连续不断。我只听清了一句:我会始终等你!
我的眼泪立即就来了,而后故作淡薄:“你明年结婚吧。”
“那你明年过来!”你喊起来。
我知道,你又活力了。你不止一次的嗔怪,两个人独处的美好心境总是让我的一副笨口拙舌给扼杀掉了。
我莫名其妙的大怒起来:“你走吧!我基本给不了你幸福!”
“我爱上你了,就想和你在一起,不论最后有没有成果,我都会一直等下去,你岂非不知道?偏要这样说!”你也赌气起来。
我沉默,不向你报歉。你不能想像,我心坎里盼望你过得幸福的那份强烈。
你已不再年青,你的城不该为我空着。
4、
我是黑夜的精灵,在夜半时候无比苏醒。
手里的遥控器反复摁了N遍,始终没有找到一幕出色的午夜戏院。陌生城市的午夜,急促的电话铃声是吓人的。
隔壁房间的电话也响了,未几,一堵墙摇晃起来,仿佛有繁重的喘息压过来。我赤着脚走到落地窗前,推开玻璃,让风灌进来。站在风里,我牢牢抱住自己的身子,盼望那些在骨头里开端蠕动的小虫睡下来。
我们也曾猖狂过。
我像一尾游离的小鱼,容易就游进了你的城池,你用宽厚暖和的怀抱,在那个寒夜收容了我流落的心。我们相拥而眠,彻夜长谈,好像久别的恋人;我们十指相扣,整夜缠绵,恍如世界末日降临。
那是我们年轻时,独一的疯狂。
上帝把我的手放到了你的手心,却没有给我指引一条走向你的途径。我们在时间之流里苦苦挣扎,终无法以一苇渡航,到达此岸。
但你让我终于懂得,你是如斯密意的爱着我。如此,相爱的那些时光虽然短暂,却已足够我铭刻终生。
5、
这座市不属于我。
我是一朵自生自灭的花,山间的阳光溪流才是我的基础。
坐在摇摆的车厢里,我仍旧孤独寂寞。
播送里传来张学友的《一路上有你》,我突然记起,你就是这样一路平稳,一路孤单,一路风尘,为着我千山万水的寻来,在那个春光已暮的夜晚,与我相逢在昏黄的灯影里。
那一秒,有眼泪滚下来。你的名字从胸口涌到舌尖,千呼万唤,终因四周的人群又哽咽在喉咙里。
我终于清楚:我不能没有你。
但我想着曾经带给你的伤害,又迟疑起来。你已宠坏我,为着我,你历尽尘世的凄风苦雨,我舍不得你再有任何的伤心和难过,尤其因我而起。
就在这时,我翻开手机,看到多少天前发来的几十条短信,内容却只有一个:乖,回来吧,我离不开你!
我泪如雨下。
6、
2010年的最后一天,我回到我的小屋。
它简略朴实,却是我的藏宝之地,里面有你这四年来写给我的信,还有我这四年来为你写的日记。
我爱好在天天夜幕来临以后,胆大妄为地开启我的宝盒,将你的心疼,你的宽容,你的庇护,你的笑颜,你的声音,你的温顺逐一取出,一一柔抚,然后再一一放回去。
最后一封信,你这样结尾:
固然你有时让我很伤心,但较之我曾带给你的损害,这些又算得了什么?你为我历尽艰苦,尝尽苦痛,我今生都无奈补充你。
我按着旧痕折好信笺放回信封里,零点的钟声正在敲响,你的电话准时打进来:“新年快活!”
我闻声咆哮的冬风从你的脸庞刮过,你冷得直打发抖。久久,我含着泪光问你:“我是不是让你很疼?”“不疼!我皮厚!”“我当前改。”“一千零一遍。”“我揍你!”“呵呵!”
我又哭又笑。你就是这样一个充斥魅力、幽默风趣又不失情调的男人。让我想去驯服,想去探索,在你消瘦的身躯底下,毕竟暗藏着一个如何渊厚博大的城堡。
“时光过得真快,第四个冬天很快又走过了。”“我们还会一起走过良多许多个冬天!”“我想你!”“我想你!”
你老是这样,不经意间就让人深深激动。我们已不敢说爱字,爱现在对我们来说,飘渺空泛,咱们只说惦念。时间悠久,人事无常,想,比爱深重可贵。
放下电话,我打开一本古朴素色的日记本,在扉页写下一段话:
若有来生,我便以此为记,寻你而去。
那时,我定温柔灵巧,抚你沧桑,揉你疲乏,暖你红尘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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