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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焚烧的青春豪情赶上灼热的民族情感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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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1-10-31 14:16:23 |只看该作者 |倒序浏览
对多数青年学生来说,辛亥革命终究是“纸上的革命”。激情消失,世界似乎还是旧模样,他们还是得靠冗繁、乏味的工作维持生计,在动荡的年代寻找方向。

1912年2月12日凌晨,18岁的叶圣陶分开在悬桥巷的家,前往草桥中学。
又是一个晴天。阳光超出巷角的高墙,铺在石板路上,巷子清洁而晶莹。平江河畔的雪已经熔化。上月底,曾飘过一场数年未见的大雪,尔后十多天,苏州城一直晴空寥廓。
下雪那天,吃毕晚餐,叶圣陶在灯下摊开《革命军》,从头到尾诵读了一遍。“革命!革命!得之则生,不得则逝世,毋退步,毋中立,毋彷徨……”邹容的吆喝,如同龙泉宝剑的夜鸣之声,让他“有力”,久久不能入眠。
革命确实发生了。在从前的大半年里,学校停课,战事频传。他看报,交谈,介入民团维持治安,他的等待、高兴、狂喜、失踪、愤怒、思考,无一不与革命非亲非故。
但他本日出门,既不是“磨吾刃,建吾旗”,同清王朝“驰骋于枪林弹雨中”;也不是办报纸、写文章,开启民智,鼓励革命;而是去草桥中学等候几位同学,而后一起去民政署报到,成为一名小学教员。
■ 理想
就在半月前,1月28日,叶圣陶参加了草桥中学的毕业仪式。袁希洛校长在致辞中说:经营和改造当今之中国,确切十分艰巨,然而控制一个国家发展趋势的,是“中等社会人”,“君等由中学毕业入社会,自必进入中产社会,可不勉之”。
鼓掌的学生中,有叶圣陶的毕生好友顾颉刚。改造国家,救亡图存,求得“文化之幸福与快活”,是过去五年中,他们所受教育的宗旨。多年之后,顾颉刚依然难忘1910年夏天,袁希洛“脱冠立于赤日”报告的情景——顾和同学们惊疑地发现,本来校长的头发早已剃去,发辫系在帽子上。
袁希洛是清末秀才,后去日本留学,参加联盟会,1910年归国未几,担任草桥中学校长。当时,新式学堂风行军国民教育。袁希洛模拟秋瑾在大通学堂的做法,想把学生训练成为革命军队。他向抚台衙门借了五十枝新毛瑟枪,请军备学堂毕业生魏旭东担负教员,在王废基训练(王废基在草桥中学东南,旧平江府治,元末明初为张士诚的皇府,太平天国时为季王的宝殿,后遭兵燹惨劫,成为废墟,苏州人称它叫做“王府基”或“王废基”)。
学生们两人共用一支枪,训练队列、跑步、冲锋、潜伏等。开始逐日练习一两个小时,后来逐渐增添到三四个小时。除军事训练外,体育也是学生们必修的课程,主要科目有体操和远足。远足是学生们最喜爱的。一路上完整是正规部队的样子容貌:掮枪,束枪弹带,还向军营借了食粮袋和水瓶;有“军法部”,各级小队长;步调、归队、散队、吃饭、早起、夜眠都听军号。
这些训练让叶圣陶和顾颉刚受益。顾颉刚从小体弱多病,“不知世间有体育之事”,但几年训练下来,他的身体素质大为好转,几乎与幼时判若两人。叶圣陶也是从小“体孱”,军国民教育不仅锻炼了他的体质,也让他开始养成求实的品德。
对这些十几岁的少年而言,军公民教育的意思毫不限于身材锤炼。跑步、冲锋、射击、露营、郊游、吹号、唱军歌,这种带有浪漫象征的教育方法,点燃了青春热忱,让他们领略到性命绽开之初的漂亮与激越。宣传救亡图存、自尊自负的民族主义也是国民教导的题旨。当焚烧的青春豪情赶上灼热的民族情感,人生的图景好像被一下子拉远、拉长,更为宽阔、壮美。
有一天,在山中远足,叶圣陶率领大家唱起《中国男儿》:“中国男儿,要将只手撑天空。睡狮千年,睡狮千年,一夫振臂万夫雄。长江大河,亚洲之东,峨峨昆仑,翼翼长城,天府之国,取多用宏。黄帝之胄神明种,风虎云龙,万国来同,天之骄子吾纵横。”唱着唱着,他只觉“身上的血和天地同流”。
这残暴的青春之光,显然与暮霭沉沉的老大帝国心心相印。他们,是新时代中成长起来的簇新一代。这个新时期,后来有历史学者称之为“后甲午”时代。假如将出身时光仅仅限定在1893年至1895年,可以发明,这代人中有叶圣陶、顾颉刚、梁漱溟、晏阳初、金岳霖、蒋廷黻、林语堂、冯友兰、邹韬奋……这个名单能够列得更长,其中名气最大的那位叫毛泽东。1894年10月28日,叶圣陶诞生之时,甲午战役的硝烟正浓。这场彻底转变中国近代历史的战斗将彻底改变他跟这代人的运气。
他们尚在襁褓之中,甲午之败已将旧帝国推上了改革的单向道。器物之利终归有限,中体西用已到止境,体制改造势在必行。他们的童年记忆里,确定有父辈们或民间传播的戊戌年的“百日维新”的故事,也有庚子年北京城的洋鬼子和那场大火。到了读书年纪,他们已不用像父辈那样,整日背诵四书五经,幻想着金榜落款,入仕为官。他们要学习的不再是“子曰”“诗云”,而是“声”“光”“电”“化”,是英语、日语、音乐、美术。他们以飞快的速度,接收着西方的常识和学说,“民权”“宪政”“华盛顿”“欧罗巴”……成为他们的口头禅。读报也逐步成为他们的喜好,梁启超、林纾、苏曼殊、邹容成为他们的偶像,“棉铁主义” “宪政内阁”“民权革命”“实业救国”成为他们念叨的新名词。
就这样,他们与旧帝制渐行渐远。与父辈们比拟,他们与旧体系的破裂更为天然、坚定。对爱好读书的叶圣陶和顾颉刚而言,他们的幻想不再是入仕为官,而是阔别那个龌龊的旧体制,像他们所尊敬的于右任先生那样,创一家报馆,激荡文字,唤醒大众,救命中国。
■ 激情
从辛亥年八月,即阳历1911年9月开始,事态就有些不寻常。这一月,叶圣陶屡次听到袁希洛校长在全校大会上告诫学生,清政府已经腐朽不堪,主政者已不足恃,国家的生机在于你们这些少年人,你们要切记“宦途不可入,虚荣不可慕”,要抖擞精力,力求提高。
绵延的秋雨以致水灾肆虐,秋收将近失望。在这个月的报纸上,叶圣陶常常看到各地的掠米抢薪暴动。更大的事件产生在四川,争执已久的铁路国有事件,在这个月演化为暴力流血。得悉“成都血案”的消息,他恼怒异样,在日记中写道:“要知此不良之政府,此万恶之政府,此犬羊之政府,断乎其不可恃矣!”此时,他或者没有想到,这个他如斯憎恨的政府,立刻将迎来它葬身之日。
事态发展之快确实超越世人的设想。就在下个月的10月12日,下课后的叶圣陶在报纸上读到这样一条消息:“武昌已为革党所据,新军亦起而响应,推黎元洪为领袖,则协统也。无耻凶狠之官吏亦杀去无数。”这条新闻让他无比振奋:“武昌据天下上游,可以直捣金陵,北通燕赵。从此而万恶之政府即以推倒亦未可知也。自在之魂其返,吾民之气当昌,其在此举矣。望之望之。”
从这天开始,学习不再是叶圣陶和他的同学们的生活核心,他们每日“天大的一个义务是看报”。上海的报纸,每天下战书一点左右运抵苏州。于是,下昼两点时候,人们常常可以看到一个身高腿长的少年急促奔出草桥中学,前往邻近的宫桂巷芳阁茶馆买当日的报纸。这位少年就是顾颉刚。他受同学之托,施展其走路快的上风,在非常钟的课间休息时间内买回报纸,然后在教室内高声宣读、探讨。课余时间,他们就在观前街茶楼或家里读报,主要是《申报》《民破报》和《天铎报》。这些报纸大都尽力而为地盛赞革命,竭力宣传革命军之所向无敌。
自此,革命的进展和战事的输赢日日牵动着这群少年的心,他们为革命军的胜利欢喜鼓励,也为革命军的困境担心焦急。
10月20日,几家报纸对战况的报道各不雷同,不知革命军是否获胜,叶圣陶忧心忡忡,甚至“上堂受课亦若充耳而未有所闻”。越日,得知革命党成功之消息,学生们在课堂上即暗语相告,眉飞色舞。“是课毕,同级人出以告众同学,则顿闻至响至宏之欢呼发于自习室中,是真爽直欢喜哉。”
10月28日,得知杭州兵起事,回家后“心中思潮起伏,欲读书而不能矣。”在叶圣陶这段时代的日记中,此类描述每每呈现。这种天天茶楼和学堂里靠浏览“纸上革命过程”而发生的顶峰情绪休会,是良多青年学生在辛亥革命中的主要阅历。
11月5日,姑苏“收复”后,叶圣陶和顾颉刚参加学团和巷团,背着枪列队出巡,以保持处所治安。这也算是为革命“务了实事”,让他们颇为骄傲。也有个别同窗赴上海加入学生军。
但对多数青年学生来说,辛亥革命毕竟是“纸上的革命”。偏偏是由于不见事实之残暴,不知流血之苦楚,“纸上的革命”往往更加理想化,更能激发年轻人的向往和激情。就连从小就“爱好钻故纸堆”的顾颉刚,也“受不住这强烈的刺激”,盘算废弃研习了五六年的国学,筹备投身革命,援救中国。14年后,他不无感慨地回想道:“咱们这一辈人在这时候太敢作奢靡的希望了,恨不能把全部的世界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彻底地从新造过,种族革命之后连着政治革命,政治革命之后当然要连着社会革命,从此可以知道无政府无金钱的境界了。”
叶圣陶又何尝不是如此?就在1911年12月20日,他还修书一封致《天铎报》主编李叔同先生。他以为革命所遇之重重阻力,中国所遇之重重窘境,其本源在于人心。当今时代,“执拗者尚其大半,无定者亦非少数,似此任之不顾,终难形成此大民主国。”因而,他恳求李先生以“文豪”之身份振臂高呼,倡导人心之改革。
数日之后,两位挚友还一起加入了中国社会党,欲为实现同胞之“相对的平等”和“绝对的自由”而斗争。那时,仍是民国元年元月21号罢了,新时代的幕布刚拉开。
■ 苦闷
革命确如星火燎原,燃遍九州。叶圣陶也曾迟疑满志,想要改革社会,建设国度,凭借革命的洪流改变本人和家庭的困顿命运。现在革命初成,民国树立,他的个人际遇并没有涓滴转折。
去年年底,家中困窘到极致。叶圣陶在日记中写道:“我家无半亩田一间屋,又无数十金之储蓄,大人耕人之田,亦仅敷衣食。今年水灾,农田收租减色,又且征军饷于田亩。我家所入定致不敷。就目前观之,竟将致不能举火。大人昼夜忧叹,谓将冻饿及身也。”这让他无穷惊慌,但又无能为力。家中已无值钱之物可当,也不知可向何人借贷。
这年冬天,年青的叶圣陶开端清楚贫困“足以抑人”。这段日子里,他心境极为落寞,在赠给挚友顾颉刚的诗中感叹道:“我欲向天一诉恨,风波时事负斯人”。
风云时事好像也曾给他提供过机会。因苏州没有像样的报纸,军政府在1911年9月聘了张昭汉女士(默君)到苏州办《大汉报》,宣扬革命。一直以办报为夙愿的叶圣陶便伙同顾颉刚,请愿到报馆中当编辑。无人先容,他们就写了一封很长的信作为自荐书。结果大喜过望,他们只得到一张回执。
苏州报界无机会,因家中困窘,不盘缠,上海报馆供给的机遇他也无奈捉住。无奈之下,他与多少个同学联名求助于袁希洛校长。于是,1912年2月12日,18岁的叶圣陶成为一名小学教师。
也许他也曾想安循分分地做一名小学教员,如袁希洛先生所望,进入中产社会,既无冻馁之忧,亦可以教育改造人心,进而改造社会和国家。然而,就像一年前那样,时势变更之快让他猝不迭防。
清帝的退位消息,对叶圣陶没有多大影响。在他看来,这是必定趋势。他所关注的只是要实现众人同等,反对优待退位的天子。几天后,袁世凯到任中华民国常设大总统的消息,恍如一盆冰水,劈头盖脑地浇灭了他对民国的愿望。他在日记中愤怒地写道:“以独裁之魔王而任共和国之总统,吾不知其可也!热火朝天之革命,大雄无畏之革命家,竖自由旗,策国民军,血花飘动,城市灰烬,乃其成果则为不伦不类之和议,为袁世凯任大总统。呜呼!吾盼望者已扫兴矣,奈何!”
一开始,他还时常参加中国社会党苏州支部的活动。后来,支部党员们仿佛逐渐失去了昔日活气,更有甚者,开始在支部内打情骂俏。对中国社会党始终抱有很大激情的顾颉刚开始意兴阑珊。他也很少参加社会党的运动。这年玄月,黎元洪下令拘捕中国社会党引导人江亢虎。叶圣陶愤然写道:“时势仓促,妖魔昼现,……(黎元洪)此贼不杀,害将无限……人物类多如此,可叹。”
苏州城并不太平。这年3月27日,发生了震惊全国的兵劫。是夜,千余名士兵连放排枪,将闾门马路及上塘街、下塘街、山塘街、南壕街各商铺及民家尽行抢完,寸草不留。毕后又在各处纵火,延烧竟夜,至清晨尚未燃烧。昔日毂击肩摩、十里楼台的闾门马路,一夜间变为废墟。面对悲凉气象,人心、政治、阶层……凡此种种,都让他感到厌倦。“余本热情人,乃欲作厌世观矣。”
工作也让他颇为愁闷。这个18岁的少年并不合适与小孩子打交道,对那些本性顽劣的孩子,他只能申斥或不理,无法加以领导,这让他认为未渎职。小学教员的工作并不轻松,那些访友、读报、观园林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,课程太多的时日,他甚至无暇回家吃饭。这样忙碌的工作并没有让他觉得空虚,他找不到生活的意义所在。国家满目疮痍,他却在一每天地耗着日子,空口口语,既不能像兵士那样驰骋沙场,也不能像商人那样经营实业。总之,所有都是充实的,像这个乱哄哄的时代一样,找不到前途。
他越来越厌恶上课。“上课越觉无精神”“到校上课殊视为畏途”“勉力应付”“如坐针毯,时思引去”,再后来,甚至到达了“见诸生如见鬼魔”的水平。“阅世几月,已觉曩时所抱无穷之希望渐就消磨。希望虚悬而不达,徒增痛楚耳,为之一叹。”
事实上,这样的苦闷生涯,在他成为小学教员的第一天起就开始了。1912年2月12日,那天晚上,与几个同为小学教员的同学聊天,他们都认为,自己的“初志断不在小学”,将来“未可限量”。 不晓得叶圣陶在孤身一人走回安静的悬桥巷时,想到这点,会不会感到有些落寞和无奈。直到十多年之后,1923年,他入职上海商务印书馆,才真正找到人生的“第一职业”——编纂。
重要参考材料
叶圣陶:《辛亥革命前后——日记摘抄》;商金林:《叶圣陶年谱》;顾潮:《顾颉刚年谱》;顾颉刚:《十四年前的印象》
(义务编辑:赵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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