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佛前的一只鱼

玫瑰1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我是佛前的一只鱼
     作者 萨之鱼
我是佛前的一只鱼。        我感染佛经，享尽世间烟火。我宁静地游弋。佛素来不低头看过我。我只知道佛始终至高无上。他要普度众生。他要倾听凡间种种。
     我几回用敬仰的目光，抬头看着他。祈盼他为凡间繁忙的目光，能够在某个霎时从我身边轻轻掠过。只有微微擦过，哪怕会成长出寂寞且纠缠的青藤。
     来烧香拜佛的人良多。
     善男信女，求风调雨顺，求五谷丰产，求榜上著名，更多的求姻缘。有时候听佛念叨：“千年姻缘一线牵。”仿佛，这事应当月老去做，佛不过只是偶然帮帮小忙。
      我开端有了本人的心事。
      我不敢再以炽热的眼光去敬佩我佛，也不再欢乐游弋。我学会了杞人忧天，整日叹气。修行未满，我逃出了佛地，回身化作一个凡间女子――藕色心字罗衣两重，我决议要去凡间走一遭。
鱼尾化作双腿，学人走路。我的脚疼痛无比，一不警惕，差点摔倒。“姑娘，当心！”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我。还没看见他的样子容貌，我已经为他的声音怦然心动。好像诵读佛经。我仰头，差点惊叫。岂非是佛也化作了常人？我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。
      见我我见犹怜，孤身一人，他收容了我。
      他说，凡事皆有余，于是，给我取名：小余。我怅然许可，当初，他是我的主人。
主人家中就他一人。主人爱好未几，最爱的是诵读佛经。无意恍惚之间，我常会把他当作佛，但我晓得他不是。
我在主人的眼里读懂了顾恤，若是今生拜托于他应该也是一件美事吧。
      主人终是牵了我的手，说要前往感谢老天，感激佛赐赉良缘。我迟疑了许久，惧怕在佛前，前尘旧事一并回来。主人却认为，小余害羞了，如娇弱小女子。
     烟花三月。
     前往寺庙的人许多，我竟觉是在奈何桥上走了一遭，等了千年，忘了喝孟婆汤。
     我的手在主人的手里热汗一阵。主人与我齐向佛叩首。我不敢抬头，心底一声轻叹，主人，能与你共结百年，是小余千年修来的福分。“勇敢妖孽，竟敢擅自下凡困惑众生！”一声怒喝，主人竟然化作了佛。原来如此。
      原来只是月老可怜我对佛的一片薄情。
      本来主人即是佛，佛即是主人。
      原来主人即是佛，早已知道我即是妖。
      原来如斯。
     两行泪下。我跪拜在佛前，抬头不语。我不期求佛会大发慈善。此时，我终于参透了主人说的，“凡事皆有余”。所有只怪我太过贪恋。我仰头顽强地看着佛。
     藕色心字罗衣两重，湿了全部烟花三月。
     我问佛，若不是你也有意，月老会错成这段缘？
     佛闭眼长叹一声，双手合十：“阿弥陀佛。”
     我冷笑。你是我主人的时候，怜悯小余，体贴有加，也贪恋温顺缠绵。殊不知，若不是月老牵线，我自是无从得悉，我佛也有凡间男子个别的情愫……可否念在旧日情分上，让小余自寻一良好归宿？
     佛惊诧。佛可以忘记一切，小余不可以。佛可罚我永久不得超生，我只想求佛一次，让我做一只木鱼，可否？
     我终仍是说了。我仍然想陪在佛身边，即使做一只木鱼，即便终日遭遇别人敲打的疼痛。
      可知，痛苦悲伤等于记得。我不外不想忘却。
      佛转身，应允，不在看我。我成了一只木鱼，日昼夜夜，疼痛；日日夜夜，记得。
      不知何时，佛闭了眼睛，双手合十：“南无阿弥陀佛……“也许他记得，兴许他忘了。
      反正，佛不在睁眼看我。